【郭得友X张显宗】难以抗拒(中上)

并没有出坑,也没有弃坑,只是卡文太严重了,这篇长度也超过预计,上中下应该完不了,所以搞成了四部分。。这个中上是甜的,但后面要开始虐了()

 

=====

 

郭得友虽是说要照顾司令养胎,但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有下人做,他主要负责陪睡陪吃,对方吃不了几口的好货最后全让他拾掇,没两周倒把自己养胖了。
而张显宗怀这胎却是真辛苦,他孕期反应严重,吃什么吐什么,又为了孩子不敢随便任性,吃了吐还是得吃,跟受刑似的,眼看着人被折腾得瘦了一圈。

郭得友觉得这样不行,思量着也该出点力。
张显宗早几日已经回营工作,他是真够顽强,只要能动弹,军务就一定要亲力亲为。不过也可以理解,初初入津,太多事悬而未决,又有那批棘手货堆在军营,副官或许可以代替,却终究不是他本人,他哪怕只是在那里,都是一种震慑。

郭得友这日回了趟捞尸队,带着铁牛和泥鳅在窑洼码头耗了一整个上午,捞着两条黑鱼和一窝鲫瓜子。
这大冬天,海河都冻粘稠了,也就是他们水生水长的还能有这收获。两小子听说是给张司令补身子的,鱼苗都没要一条,又另外买了斤活虾,让他一块儿拎回去。

郭得友解释反正解释不清,已经学会跟自己和解,摸摸鼻子随便人误会。
他带着鱼虾直奔厨房,请人帮忙好好料理一锅汤。

张显宗白日里忙于工作,中午在军营凑合一顿大锅饭,晚上才可以在吃上有些讲究。郭得友能有这心思,他还挺给面子,喝了满满的两碗汤,就是吃撑了有些兴奋得睡不着。
郭得友本来一直在外间休息活动的,见人这样只能坐到床边给他揉肚子。

张显宗眨眨眼,费劲儿地往里挪挪身子。
郭得友愣了下,犹豫了会儿,终于是解了衣服睡到他旁边。
张显宗好像很高兴,一双眸子在黑暗里亮亮的。
郭得友心里不好意思,表面还装得镇静自若,摸摸对方的头:“快睡吧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张显宗乖乖地“嗯”了一声,小扇子似的长睫却微微颤动,一直在偷偷蹭近。郭得友没有阻止,他就靠到男人心口,温湿的吐息漾开。
郭得友的掌心小心翼翼贴在他胃腹处,想起手中这层薄薄皮肉下,正在孕育新的生命,心中不由得泛起涟漪。
这种感觉很奇妙,好像触碰到了对方最柔软的部分,有一种隐秘的亲近。

郭得友将人虚虚搂在怀里,安心地闭上眼。

过几日大夫来复诊,张显宗把完了脉,急急忙忙又要回营,郭得友给他装了一盒点心,把人送出去,回头就被大夫数落了一顿:“司令这么忙,你也不知道劝劝,他现在是有身子的人,不能这么不当心。”

郭得友表面受教,实际上却在腹诽,若能劝得住,您自个儿怎么不开口?
张显宗甚至不用说话,只要水灵灵的眼望过来,就别提劝了,他还能记得自己想说什么都算好的。

大夫自然看出他不上心,唯有叹了口气又道:“老夫是不懂你们年轻人,但也不得不多说这几句。如司令这般不适宜的体质,能怀孕已是不易,要想平安把孩子生下来,如此必然不成。其实你送他来医馆那日,确有流产之兆,然而那等情状,若他心绪波动再大,当时可能就要一尸两命,故而老夫并未尽述实情,本指望你身为伴侣尽心照护,可今日探他脉象依然孱弱,另一脉更是时有时无,真真急煞人!你可知这胎若是保不住,司令恐怕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!”

郭得友本来不当回事,因为不懂,所谓无知无畏,但听大夫这么说,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其实这个月来他亲眼看着张显宗消瘦下去,不是好现象,心里一直有隐忧。
张显宗意外地对这孩子很重视,如果孩子没了,甚至再也怀不上了,他肯定十分难过,又是这种要强的性子,到时还不知会怎样,想想都太可怜了。

郭得友当初既然没有否认,甘愿留下,其实也是因为看人实在可怜。
以张显宗这身份和地位,未婚先孕的影响着实不好,全天津都会看笑话。虽然二人不是特别合拍,但那只是某些理念和观点上的分歧,他并不想让对方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诋毁这种私事。

“多谢大夫,那劳您开上几副安胎药。还有他现在常常吃了就吐,能有什么方子缓解下吗?”郭得友现在知道慌了,赶紧乘着能问都问出来。

大夫叹口气,一边写方子,一边絮絮叨叨:“药喝多了也没什么好处,用个一两副不管有用无用都不宜再服,可以乘着当季多买些橘柑,吃过能舒服些。”
郭得友郑重地点点头,又问了几个问题,大夫也是见他年轻,本来就不是很懂这些,索性写了满满两张纸,都是孕期注意事项,还借了本医书给他。

郭得友整个下午都在潜心研读大夫留下的东西,这才发现怀孕那么困难、那么辛苦,尤其张显宗只是个中庸,生理上就不如地坤那般合适繁衍,几乎是亏空自身元气去供养另一个生命,稍不用心就会留下后患,甚至可能落下一辈子的病根。
同时,他心里隐隐还有不服气。
天性使然,天乾会对一切强大的同类有敌意。按照书上写的,可以让张显宗怀上孩子,必然是一个出众的同类,这令郭得友由衷得不适,因为他潜意识里把人划归在自己的领域,这明显会让他不忿,极容易失控。

晚上张显宗回来,明显感觉郭得友心情不太好。
如今二人生活在一起,他还得依靠这个男人,不会再如之前般针尖对麦芒,反而多有忍让,虽然距离贤良淑德尚远,但也算恭顺服帖的,所以看对方这样,乖乖地敬而远之,晾着他自己先冷静一下。

今天厨房准备了狮子头,倒是为司令的身体着想肉馅儿混合了荠菜,许是稍微有些味道,才端上来张显宗的脸色就略略发白,勉强动筷子咬一口,立刻捂着嘴跑了。
郭得友见他没吃已经难受得吐,还能有什么脾气,连忙拿出下午出门买的橘子。

张显宗胃口全无,好在橘子酸甜清爽,确实缓解了一时。
郭得友心里着急,语气显得很强硬:“先睡一会儿,晚上再起来吃。”
张显宗摇摇头:“不用管我。”
郭得友不多说,自顾自盛了份饭菜在旁,而后回身铺好床,眼神示意他赶紧睡下。

张显宗确实不舒服,到底没有违逆对方的意思,乖乖躺下睡到近三更天才被叫醒。
窗外的天暗沉似墨,府上也没有人声,桌上的饭菜倒是热乎着。
郭得友伸手在他眼前挥挥:“醒醒,饿吗?”

张显宗一边点头一边发蒙,身子摇摇晃晃的,郭得友心里暗笑,忍不住拿手背碰碰微微发红的脸颊。
骤然触到这点冰凉,张显宗咬着下唇吸了口气。
他这时候才有点胃口,总算没有再吐。吃完之后,郭得友已经准备好热水,他稍微歇过一会儿用了水,就回去继续睡了。

因为睡得早,张显宗醒得也早,郭得友居然还在身边,搂着他睡得正香。
对方抱得很紧,他没能挣开,心里犹豫片刻,看看天色,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一炷香时间才到往常起身的钟点,就暂时歇了心思安静下来。
他注视着郭得友轮廓分明的俊脸,眼底隐隐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——
即使只是片刻温存,都想更接近对方的世界。

那次天后宫初见,起了小冲突,为男人的信素所影响,张显宗回来食不下咽、坐立难安,还以为是病了,偷偷找医生做检查,结果就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刚开始拿到那张检验单,他当然也是震惊的,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事,能让他有孩子。按理说这种事应该自己最清楚,偏偏他无论如何回想都没有印象。照时间推算他当时正在备战,根本无暇顾及其他,哪里来的机会怀上孩子?
然而经过第一时间的震惊和茫然之后,他又渐渐抑制不住欣喜。

张显宗虽然出身大户,却是庶出并不得宠,从小看惯人情冷漠,以至于性情凉薄,很难相信人。
但自己怀的孩子不一样,这是他的骨血,是他生命的延续,是真正的家人,所以他一点都没思考过打掉,反而对这孩子充满爱意,甚至对未来都有了许多美好规划。
可这一切都得面临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——他的孩子来历不明,没有身份,会遭遇前所未有的质疑和鄙薄。

张显宗手握重权、身居高位,一举一动牵连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,如果处理不妥当,就算在军中,他也无法完全服众。
他好不容易攻下天津卫,正是百废待兴之时,如果有心人算计,完全可能压垮他的威信,破坏他艰苦赢下的局面。况且他想营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,无论如何都要给孩子名分,让宝宝能够名正言顺地出生、成长,继承自己的一切。
也就是这时候,他想到了郭得友。

郭得友不仅是天乾,还没什么权势背景,容易拿捏,又是个纯粹意义上的好人,更重要的是,张显宗本来就对他有好感。
纵然二人相识得不愉快,但他其实从未对郭得友心存敌意。早在入津之前,多次听说这个人的那些传闻,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期待的种子,直到见到本人,这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,不经意间就占据了心上一角。
会为天乾所折服是他的天性,对这个男人从欣赏到好奇再到恋慕,好像很自然,也是由于深思熟虑过多次,事发突然他才会做出那样的决断。幸甚郭得友如他所想,天生侠义心肠,对弱势之人怀有怜悯,心思又十分通透,不过一转念就明白了自己的困境,最终选择扛了下来。

这件事虽然为难,对天乾而言却真算不得什么,他们可以拥有不止一个伴侣,突然有了孩子,为众所知只会被打趣得调笑几句,可换成张显宗这样的中庸,哪怕如此身份地位,都会被戳脊梁骨,甚至可能将他的基业毁于一旦。
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,他很早对此即有了清醒的认知,倒是没有怨恨,唯有努力扭转自身劣势。郭得友不过穷一点,为人处事真没得说,也愿意尊重他。为了保住孩子,他这条命都能豁出去,何况些许脸面问题,不会再有更合适的人了,所以他才一口咬定孩子就是郭得友的。

当然这么做显然不负责任,张显宗多少是愧疚的,但越接近这个男人就越发现他的好,偶尔也会想更自私一点。他仰起脸,光洁额角贴贴冒出小胡茬的下巴。
郭得友呼吸绵长,似乎并没有醒,张显宗不欲打扰,稍稍挪开,后腰不经意碰到一根硬物。

其实这大早的实属正常,可张显宗的脸颊还是不由得发烫,下意识想躲,不防被对方按到小腹搂近,那巨硕顺势贴上来,和他的凑到一处,亲密地隔着衣物打招呼。
被这么挨挨蹭蹭,他的下身也抬了头,怯怯抽动着与对方短兵相接。他略感不安,忍不住抵到自己腰间健壮的小臂。
然而他这拒绝并不算坚决,身后的拥抱更紧了,男人喘息沉重,脸埋进他颈间,灼热的吐息激起阵阵颤栗,一股深水的气息弥漫开来。

郭得友的信素和他本人完全不一样,暴躁得很,压迫感极强,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。张显宗一次抵御不了,次次抵御不了,除了顺从别无他法。
而且这算不得正经性事,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意为之,若是无心的举动,反应太大岂不尴尬?所以他只能捂着嘴堵住低吟,由着男人对自己为所欲为。

郭得友小幅度地送腰,隔着衣物贴住柔韧股肉厮磨,动作细得也就一个春梦的程度。张显宗被轻撞到身子略微晃动,面色逐渐潮红。
发现怀孕之后,他一直在担心孩子的事,没再泄过欲,被撩得久了也很是难耐,不禁伸手下去握住自己的,又犹豫了一下,稍稍弓起身体,把对方的阳物夹进股间。
这么弄了能有大半柱香的时间,他的呼吸蓦然乱了几拍,猛得咬住下唇,过了会儿才泄了力气。

感觉到裤子里黏腻不堪,张显宗羞恼地从床头拿过手巾擦净。
郭得友的动作断断续续并没有停,可他射过一次没精力应付了,眯着眼睡着过去,这一来就睡过了头,直到日上三竿,午饭时分才醒。

张显宗愣愣地坐在床上,屋子里飘散着饭菜香气,郭得友端着汤碗进来,前前后后忙忙碌碌。他看着看着逐渐清醒起来,想起早上的事红了脸。
郭得友见人醒了,坐到床边:“还困吗?饭菜是准备好了,但要还想睡,可以晚点吃。”
看男人一派自若,张显宗最终没问出口,闷闷地顾左右而言他:“副官没来找我吗?”
郭得友笑了:“你现在怀着孩子,本就不该那么操劳。放宽心,暂时缺了你,军中也不会立刻乱起来。”
张显宗胡乱应了几句,左右不过明白的意思。其实想想就算对方是成心的,只要不伤到孩子,自己也不会不肯,当各取所需,就没什么纠结了。

好不容易能让张司令歇下来,郭得友早把事情都安排好了。副官也觉得上司怀着孩子,不太合适再如以往一般事事亲力亲为,所以难得与他站到了同一阵线,不会轻易打扰。
张显宗这么睡了吃吃了睡不过两日就受不了,却被郭得友劝住:“大夫说你情况不太稳定,为了孩子就忍一忍,养好了身体再说吧。”
张显宗本来想逞能,但听到孩子又不吭声了,毕竟自己感觉确实不是特别好,很容易疲劳,可让他这么一直无所事事也难熬。

郭得友知道自己白日不在,他这是无聊的,只好蹲到人身前安慰:“左右不过一两个月,大夫说月份大了自然就好了,实在担心的话,有些事不如交给我?”
这句话纯粹是试探,张显宗倒也没生气。先前被郭得友发现了自己调查魔古道的事,之后他一直就知道对方不会死心,肯定还要插手。但这个事交给他是合适的,他单枪匹马之时都能将连化青逼出天津,得到自己相助真能彻底解决这个祸患亦未可知。
然而他想是这么想,没有立刻答应,说起了另外一件事:“南门头上有混混闹事,警察抓了放放了抓,一直整治不彻底。前些日子这伙人和我手下起了冲突,抢去几支枪,现在倒成了悍匪,只能派副官去处理,也不知进展如何?”

郭得友一听就明白,张司令这是试探回来了,毕竟他对自己应该还不能完全信任,必然要先摸摸底。
这个事说穿了是驻军尚不得民心,张显宗不敢再次发兵引动争端。况且天津城那些大耍儿,可不是寻常混混,背后关系错综复杂,打死当然简单,后续麻烦绝少不了。
掌权者最头疼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,打打不疼,剿又剿不尽,一个处理不好后患无穷。张显宗既已上位,如今想借郭得友之手理顺下道九流,哪怕控制不了,至少双方达成一定默契,这样他在天津城才算真正站稳脚跟,不至于夜夜不得安枕。

此事说难也难,说不难也不难,无非利益往来,然而郭得友穷出身,张显宗怕这影响他的判断,所以抛出试探。
好在郭得友不以为意,他本来就是江湖人,江湖事江湖了也不算破坏规矩,这问到他头上真是问对人了。所以没两日张显宗就接到副官带回的消息,说事情已经摆平。
这下他彻底放下心,不仅将追查魔古道的事全权交托出去,一些军务也留给了郭得友,可以安心养胎。

郭得友比先前忙碌了,但他自己却是觉得刚好。
他隐隐还是在意司令孩子哪来的这件事,总是会有阴暗念头。
他自以为是高尚友谊,抱着帮忙的态度,不该有这种想法,因为张显宗并不是真的属于他,然而就是会控制不住,想要占有、想要掠夺。而这是私密,他又不敢跟谁说,丁卯都没法商量,只能先试着离人远一点,调节一下心境,也许慢慢就好了。

张显宗这一歇,很快就到了小年。
往年司令不过四处饮宴,今年肯定不行,本打算老老实实在府里等人伺候,可郭得友有不少活动,如今二人在一起,他又把对方划归在自己的领域,自然而然地做什么都想带着。

年前除了置办年货,最重要的事自是去师伯那里取对联。老郭师傅也会写对联,可惜郭得友完全没学到,今年师父不在,他只能厚颜求上天后宫。

郭得友连骗带哄地把司令拐出门,张显宗这几天好吃好睡,脸上有了点肉。他本来就长得不错,怀了孩子更是感觉柔软了,亲近不少。郭得友牵着他,目的地都还没去,就兴致勃勃地到处逛,买了麻花买蜜饯,买了蜜饯又要去吃面,颇有炫耀意味。

已经是小年夜,正恢复气象的天津城逐渐热闹得沸反盈天,还在营业的铺子、摊子都是生意火爆,好在小河神是熟客,常去的面摊另外给他腾了位。
郭得友在这里少说吃了十年的面,都是邻里邻居的老街坊,老板和不少食客也是看着他长大的,有阵子没见人来本来都在奇怪,哪里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就带了个怀孕的中庸一起。
张显宗那么标志,几乎吸引了所有目光,善意的、好奇的、探究的,众人拉着郭得友寒暄,连夸带赞,老板甚至喜气洋洋地另起一锅,多送了一碗鸡蛋羹,可把郭得友骄傲得都要膨胀了。

一直到张显宗不好意思地拉他衣角,郭得友才恋恋不舍地牵人起身,美滋滋往天后宫行去。
庙祝这回见司令,那完全是不同心态了,尤其看到人已经有些弧度的小腹,嘴角都快咧得合不拢,表情慈祥又欣慰。
张显宗实在招架不来,借口渴了,一个人躲到灶下等热水,留下爷俩儿唠嗑。

庙祝准备了八副对联给郭得友,龙王庙自是用不了那么多,余下是给司令府贴的,师伯这倒也考虑得周全,但更深的意味是表明态度。
天后宫的对联在天津城极有名,跟平安符一样都深受百姓喜爱,每年供不应求。司令不过新主天津,府上却能贴上这样的对联,明眼人都能看懂,这是天后宫认可了张显宗的存在,往后自会给几分薄面。

郭得友明白这里面的门道,心下不由感动,从长辈这里体会到了自己有伴侣了的真实感,可惜孩子毕竟不是他的……
想起这个他就挠心挠肺,张显宗至今不肯吐露孩子他爹是谁,这令他很不舒服,一颗心悬在半空。这个人一辈子不出现倒罢了,若是孩子出生之后他又回来要跟张显宗破镜重圆,那现在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。

郭得友跟大狗似的甩了甩头,暂时把这个问题从脑海里挪了出去。过年过节可以先不考虑,年都没回来过,那短期之内是不会有这个人了,年后再慢慢细想不迟。

因为老郭师傅也没回来的缘故,带着张显宗到龙王庙贴完了对联,他就又回了司令府,里里外外继续忙碌。
往年这事都是管家安排的,如今见郭得友那么起劲,管家自去忙活给司令开小灶。

张显宗的孕期反应依然严重,但是在家歇着,可以调整生活规律少量多餐。
管家把他当自己孩子那么疼,每日食水点心仔细地亲自过问,变着花样弄美食,保证司令吃得精。
又逢年节,厨房每日都准备各式糕点,前两天府上更是请了个西洋点心师回来,学习制作了饼干、面包啥的,不管张显宗什么时候想起来,手边都能有小零食。

郭得友贴完春联回房,见张显宗拿着一块曲奇,小口地抿。司令也不知是牙口不好还是怎么,总不爱嚼,看他吃这种点心,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,好像某种小动物,莫名会被可爱到。
郭得友忍不住摸摸他的头,对方明显愣了一下,犹豫片刻,挑挑拣拣了一块碎饼干给他。

郭得友失笑,故意不动手,就着他的动作叼走了饼干,细嚼慢咽舔舔唇角,眼神意味不明。
张显宗欲言又止,然后就好像有了心事。

晚上又躺到一起,郭得友美美地抱住香香软软的人形抱枕,刚打算睡了,却突然觉得自己下身被握住。
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睁眼就见张显宗一脸不知所措。

对方眼神湿漉漉的,似不安又似受了惊吓,好像带了小钩子一样,勾得郭得友心神不定,艰难地开口问道:“你、你这是干什么?”
张显宗凑得更近了,近到温湿的吐息都落在男人颈间,激起一片小小的疙瘩:“你不是想要我吗?可是月份还不够,不行的……我用手帮你……”他越说越小声,粉嫩脸颊飞起一抹艳红。

郭得友不知道张显宗误会了啥,试图否认或者解释,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。他自认也算正人君子,当然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,那么总对司令举止轻佻,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?
仔细思考之后,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真想睡对方,原来天乾和中庸之间不存在什么高尚友谊,肯给别人的娃当爹,那就是对娘有意思……但张显宗怀着孩子,他也不敢这样欺负人,连忙捉住正在解自己裤带的手:“不用,我……”

张显宗眯起眼,抬脸咬住男人的下巴,小舌尖怯怯地触到对方略干涩的唇角探入。
郭得友心里想拒绝,然而其实身体很诚实地迎合上去,纠缠着绵软的舌头在口腔中搅弄,又反向入侵到对方的领域,强势舔舐吸吮,抢走所有空气。

一吻毕,张显宗被亲得双眸含泪,樱唇微张,看起来更可口了。郭得友将人拢在身下,小心地避开他的肚子,膝盖抵进一双长腿之间,勃起的阳物堂而皇之蹭着另外一根,终于不打算继续装了。
张显宗揽住男人脖颈,一副予取予求的柔弱模样。郭得友在光洁的侧脸额角亲来亲去亲不够,下身动作放肆起来,隔着衣物往那秘处顶撞。
“唔……”张显宗被他弄疼了,强忍羞涩褪了二人的裤子,抓住同样饱胀的两根。郭得友的又大又粗,明显比自己的壮了一圈,照说他不是第一次碰,还是忍不住紧张,套弄了几下都不得其法,手心湿滑圈握不住,生疏的动作弄得两根硬物都瑟缩晃动。
郭得友低头吻他的唇,腾出一手扣着他的手背,交叠包覆着亲昵凑在一起的性器揉搓按捏,指尖不时拂过顶端,沾染到头部溢出的粘液,摩挲得柱身滑腻不堪。

张显宗那物明显吃不消,随着对方的节奏微微抽动。他渴望地缠着男人索吻,配合翻身跪坐到坚实腰腹间。郭得友正对微耸胸膛,见衬衣缝隙里一条浅沟若隐若现,不自主地吞了口口水。
张显宗大概知道他看到了什么,乖乖解开三颗纽扣,正好可以窥见春光但又不完全暴露的程度。

奇怪的性癖被满足了,郭得友只觉得下腹一把火都要烧到头顶,就着这个姿势捉住一双细瘦腕子,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,明摆着想做些更出格的事情。
张显宗多少还是有些怕他,慌里慌张地压低身子,绵软乳肉蹭到男人健壮的手臂。他躬身垂眼,双手捧着那勃发肉棒,犹豫了一下就低头含了进去。

郭得友整个人都不好了……不对,是太好了!好到他目瞪狗呆,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。
要说他没想过吧,那必然是假的,都对人图谋不轨了,肯定酿酿酱酱酱酱酿酿啥都脑补过,但现在发生在眼前,他还是震惊得不敢置信。

张显宗自己也挺不敢置信的,对情况预估不足,吞得太急甚至呛了一下,可他心里又好像没有特别抵触,大概因为是郭得友,所以不曾立刻吐出来。
他显然不懂伺候人,这东西太大也不好吞咽,只能老老实实地含住龟头舔舐,舌苔在铃口打转,尝到一点咸腥味。
他抬脸看了看男人,委屈地眨眨眼,柔软舌尖从阳根顶部小口钻入,唇瓣也配合着圈住柱身吸吮,嘬出淫靡水声。

郭得友瞳孔地震,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,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忍了。幸而他理智尚存,赶紧把人拉起来:“不用这样……”
张显宗脸颊涨得通红,窝在他心口捂着嘴干咳,生得这么精细的人儿,这尺寸着实为难他了。

郭得友箭在弦上,却盯着对方颅顶的小小发旋,陷入了深深的迷茫——他发现自己有结契的冲动,是一种很难描述,想要得到,但又不仅仅与性欲相关的感觉。
但他为天性所驱使,欣赏美的事物,进而占有美的事物,好像也没什么毛病……

郭得友的心怦怦乱跳,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把人越抱越紧,完全没有考虑司令不过是个中庸,怎么可能结契这个问题。
张显宗听着强有力的心跳,疑惑地抬眼望他。虽然他闻不到,然而郭得友的信素带来的压迫感那是实打实的,好在他不是第一次跟对方亲密,显然已经在逐渐习惯,没那么恐慌了。

天乾真是难以捉摸——
张显宗心中腹诽,但还是往男人侧脸印上了一个香软的吻,安慰地贴贴。
郭得友被哄得晕晕乎乎,猛得下嘴咬住白皙颈项。

张显宗突然遭到袭击,吃痛惊呼一声。
他自是没有味道的,郭得友咬下去就知道了,可他偏不死心,尖利犬齿狠狠扣住那退化的器官,信素暴涨翻涌。
张显宗承受不住压迫,本能地做出反应,流泄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冷香味,居然真被男人的信素融汇进去,勉强结了个相当不牢靠的半契。

等郭得友松口的时候,张显宗彻底瘫软,简直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,身上全是冷汗,一脸苍白已经好像要晕过去:“你是不是疯了?”他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,下意识抱住肚子,却意外发现孩子安安静静,竟没有被打搅到。
难道孩子也是个中庸,感应不到那么强烈的信素侵扰?张显宗满心疑问,同时松了口气。

郭得友心满意足地嗅嗅:“我的味道……”张显宗天生没有这功能,这有限的一点点都是强求来的,可他认定结不了契是自己不够努力,暗暗下决心,早晚要让对方属于自己。
张显宗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,但孩子没事就没那么紧张了,色厉内荏地骂:“还做不做?不做我要睡了!”

说睡了是不可能的,两人都还硬着,闹了一回没软下去,反而因为有了辣么一点点点点的牵连更加渴望彼此。
郭得友也不会就这么让人睡,他正在性头上,十分十分缠人,压根放不了手。
张显宗恼火地推搡了两下,欲拒还迎那种,于是他们又抱到了一起。
好在郭得友还记得不能做到底,搂着人亲来啃去、磨磨蹭蹭,把那一身细皮嫩肉吮出许多吻痕,又非要互相帮助好几次,直到对方射不出,实在受不了得求饶,才意犹未尽地停下。

张显宗身子重精力不济,比不上郭得友龙精虎猛,当然也可能是他没对方持久,多去了两回,反正郭得友愿意罢手的时候,他已经半梦半醒了,除了还知道不要不要地拒绝两句,困倦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。

结果第二天早晨,张显宗根本起不来身。他双腿发软,后腰酸麻,虚得双手稍一用力就发抖,整一个纵欲过度。
对比郭得友神清气爽,甚至还有余力抱他洗漱更衣,果然天乾从根本上就是不一样的物种吧……

除夕按习俗要酬神祭祖,张显宗往年并不以为意,奈何郭得友规矩多,非要带他到龙王庙敬香、扫洒、奉祀。
张显宗听他说的都晕,没奈何收拾了些衣物,再吩咐管家晚上带人摆宴,索性跟着对方回去过年。

郭得友有大半月没在龙王庙待,又是大年夜当天,确实许多事忙,光正堂的龙王塑像、厨房的灶王图重新上彩、描画,就不是一两个时辰完得了的。
本来他是让人先休息,但张显宗虽然累,却又按捺不住好奇,小尾巴一样跟出跟进,一直黏着没有离开。
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手艺,也没有这样过过年。他出身大族,过年多是那些嫡子嫡孙的热闹,与他这种不受宠的旁支庶子关系不大,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多些月钱;而他成年参军之后同样无趣,节庆无非花天酒地,掌权则更为劳心劳力,交际往来全成了虚与委蛇。
可郭得友告诉他,白天扫洒奉祀,晚上团圆饭,深夜敬香守岁之后,他还准备了压岁钱和新年礼物,这都是他没有体会过的。

张显宗摸摸肚子,不由暗暗庆幸当时的选择。
他绝不会让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、吃自己吃过的苦,郭得友带给他的这些虽然平凡却无比充实,可说弥足可贵,正是他想让孩子拥有的。

张显宗似乎想起什么,转身去房间找纸笔。龙王庙只有毛笔,他倒用得也不错,大概是看这几张纸实在寒酸,他没好意思拿多,只取了一张,撕开成两张纸条,各写了一句话,而后分别折折藏进了自己的行李。
郭得友在司令府就见过几回他写小纸条,还以为是什么军务机密,就奇怪怎么总被自己看到,谁知跑龙王庙了也写,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,而是跟自己有关?
郭得友好奇地多瞄了几眼,张显宗发现了也没解释,抬手将男人的脸掰正,看来是不想分享小秘密。

郭得友只好继续忙,今年手头宽裕了些,毕竟现在生活在司令府等于没有吃用的花销,故而他终于得以换了高级颜料,色彩看上去鲜亮非常,勾描得龙王塑像焕然一新。
张显宗看得有趣,跟到灶下也想上手试试,却被他阻止:“这东西有些毒性,你看看也就算了,别离太近。过两天还是回府去住,你怀着孩子,我这里不合适。”
张显宗知道对方也是好意,听话地点点头。

郭得友基本忙完时,管家都带了一堆人来准备年夜饭了。
他匆匆忙忙地领着司令里里外外祭祀,除了礼拜龙王、灶王,也要敬飨天地。张显宗反正让上香上香、让奉酒奉酒,具体做什么他也不懂,郭得友不会搞错就行。

等这一套下来,团圆饭已经上桌。
师父没有回来过年,郭得友心里肯定有疙瘩,好在这顿饭一起的还有司令的亲信,再加上下人也不少, 热热闹闹的并不算孤独。

张显宗在男人身边坐下时隐隐察觉对方兴致不算很高,他知道郭得友不太适应自己的生活,先前愿意跟着来龙王庙也是一种妥协,既然在一起,为彼此考虑,才能相处得更融洽。
郭得友八面玲珑,与张显宗那些手下混得熟了关系尚可,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,总是有点落寞。

张显宗偷偷在桌下捉住男人的手,指尖挠挠对方的掌心,但毕竟是大庭广众,他又很不好意思,脸上表情略不自然。
郭得友手上突然触到一点凉意,抬头就见张显宗强作镇定,不由得被他萌到,实在没忍住,乘没人注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。
因为二人坐在靠里墙边,角度问题,他这虽是亲了一下,看起来却像说悄悄话,并不惹眼。张显宗面上不显,耳根却通红,握紧了男人的手,提醒他注意。

郭得友心情大好,心里那丝遗憾好像都被抹平了,给人夹了几筷子菜,又在饭桌上招呼起来。怎么说他都是龙王庙主家,年夜饭那更意义不同,场面上得体,那张显宗自然也有面子。

一顿饭和气融融,也算宾主尽欢,吃过之后散的散、收拾的收拾,外面也热闹起来,郭得友就准备带张显宗出去看烟火。

街上张灯结彩,还有些小贩尚未收摊,郭得友牵着张显宗,兴致勃勃地一路走一路买。
司令本来进津就没多久,一直也没什么机会吃到这些东西,难得今天没怎么孕吐,倒是来者不拒,小口地尝着糖葫芦、煎饼、炸糕。
不过刚刚晚饭吃饱,再多他也吃不下了,每样能咬个几口。郭得友把他当小孩子一样,反正别人有的他同样要有,连风车都忍不住买了一个,还美其名曰留给宝宝的。

张显宗嘴角含笑,也不觉得烦,他小时候没有过这种经历,却没想到在郭得友这里给补上了。有人疼的感觉太好,要是可以一辈子这样就好了……

这时,不远处的烟火轰然而上,漫天流光溢彩。
张显宗微微侧头,白皙的下巴扬起一道优美曲线,黝黑的眸中似倒映霞光熠熠生辉。
郭得友不经意瞥见这一幕,被迷惑了一般,鬼使神差地俯身在他鼻尖那颗小痣落下一吻。

张显宗收回眼神,看了男人一会儿粲然一笑:“新年快乐。”

标签:

《【郭得友X张显宗】难以抗拒(中上)》有3个想法

  1. 什麼!!太太竟然更新了!太開心了!果然正主發糖是有用的!好期待看到虐的部分,很喜歡前面的溫馨,但這對就是虐更帶感啊,太太還會更在ao3 嗎?

    1. 会更的!我一般是整篇丢凹三,不会分上中下,所以凹三的频率要比lof和博客上慢一点。。

发表评论

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